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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（第1页）

何文义盯着案面，电光火石间他思及一事，忙道：&ldo;莫非是陛下要收回兵权?&rdo;

殷元昭这才点点头，将自己这几日的想法全盘托出：&ldo;陛下先前有意赐婚，将肃安王府和清流一派联合一起。昨日又命我代掌刑部，想平王、魏王手上也不过各管着户部、工部之事。我已有京畿大营之责，朝中也不是无人，何故要让我管了刑部。思来想去，陛下此举，当是在试探我是否留恋兵权。若我再不知趣，岂不负了陛下一番苦心。&rdo;

何文义听他言中萧索，心中一叹：&ldo;若轻松交了兵权，王爷处境将更为不利。&rdo;

&ldo;先生放心，&rdo;殷元昭冷笑，&ldo;且看明日王相动作，我就以退为进，顺了他们的意。只是还有一事有劳先生。&rdo;

&ldo;王爷请说。&rdo;

殷元昭道：&ldo;他们搭了台，我也要让人帮忙唱戏。烦劳先生替我联系外祖父的旧友，请他们相助。&rdo;

何文义自无不可，两人在书房密谈许久，夜幕尽上之后，数骑自王府而出，四散而去。

事情安排妥善，殷元昭心思落定，陪着何文义下棋。

一局尚未分出胜负，何文义忽而说道：&ldo;有件事一直想问王爷的意思。&rdo;

殷元昭紧盯着棋盘，道：&ldo;何事吞吞吐吐，先生不妨明言。&rdo;

何文义压低了声音：&ldo;王爷果真无意那个位子?&rdo;

殷元昭眼中一冷，随即在中腹落定一子，问道：&ldo;是母妃让先生问的?&rdo;

何文义端起茶盏掩饰，算是默认。他是曲晦的谋士，得曲晦交代照应他们母子二人。曲太妃的性情他了解七八分，对想要的东西是誓不罢手。先前在殷元昭跟前碰了一鼻子灰，转而又吩咐他来试探其意。

殷元昭正色道：&ldo;先生常在府中，不如多多规劝母妃，莫让她做出糊涂的事来，到时候后悔莫及，神仙也难救。&rdo;转瞬指了指棋盘，接着说：&ldo;我此生只愿天下升平，海晏河清。&rdo;

何文义咳嗽几声，跟着落子，道：&ldo;可平王、魏王若为储君，必须得仰仗王、谢。世家在他们之手，只会更加枝繁叶茂。然而若世家不除，王爷要展抱负，只会是芒刺在背、寸步难行。&rdo;

&ldo;朝中并非只有王、谢。先生可想过，陛下为何迟迟不立太子。&rdo;

这个问题朝中重臣无时无刻都在关心，也时常有人上奏请立太子，然而一向果断的嘉平帝在立储上却变得犹疑不决。何文义摩挲着杯璧，茶水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，他微眯着眼，莫非是现有人选不合他心意，那他属意何人呢?

第23章亦如鱼龙脱江湖

次日朝会，宫门大开，宣政殿百官齐聚。众人随着内侍唱和叩拜。

礼毕，殷元昭从队列中走出，呈上自己的奏折。

随侍內侍接过奏折奉给嘉平帝，后者看着奏折，不多会儿脸色越来越难看，最后竟将奏折摔在御案之上，直让殿中的众人心中一沉。

&ldo;众卿可知，肃安郡王所奏何事?&rdo;

殿内交头接耳，窃窃私语不断，却无人愿意出头。早得了消息的王赟沉稳如常，双手举着玉笏一言不发。立在队首的谢普悄悄向后打了个手势，立刻有人出列，机灵道：&ldo;臣以为，肃安王所奏，是为曲如风一案。&rdo;

嘉平帝看着御阶之下，人人神色各异，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。他冷笑：&ldo;不错，肃安郡王所奏，说的正是曲如风之事。劫狱重犯口供，说锦州诸位官员为官不仁，收受贿赂，曹焱为掩盖真相追杀曲如风等人，逼死良家女子。&rdo;他指了指另一本奏折，&ldo;这是锦州刺史王宪所奏，写的是曹焱剿匪有功，为国捐躯。你们说，朕该信哪一边?&rdo;

&ldo;臣等惶恐。&rdo;谢普、王赟率先请罪，随后乌泱泱地跪了一地。

嘉平帝眯了眯眼，道：&ldo;都起来吧。&rdo;

众人齐呼：&ldo;谢陛下。&rdo;

&ldo;既然各有各的说法，朕自然不会偏听一方。王卿，朕记得你曾在刑部任职，可有良策?&rdo;

王赟举着玉笏，躬身道：&ldo;依律，官员乱纪，当严惩不贷。不过，曹焱已死，仅凭重犯一家之言，难定其罪。&rdo;义正言辞的话语，却不提王宪一字。百官垂首，暂且作壁上观，又听他继续说道：&ldo;臣以为，当选派公正廉之明人前往锦州查明真相。&rdo;

&ldo;王卿属意何人?&rdo;

王赟道：&ldo;御史台行监察百官之职，本该由他们前往锦州查探。然此案一直由刑部着手，不如让刑部选派一员。臣闻刑部岳清为人公允，得人赞誉，可为天使。&rdo;

&ldo;谢卿以为如何?&rdo;

谢普往旁边一步，道：&ldo;王相大公无私，所言极是。&rdo;言语中似有讽刺之意，可观他面色，四平八稳，&ldo;不过岳清为官五品，人微言轻，锦州之行，还当选派位高之人，方能一役功成。&rdo;

又有一人抓住时机上前举荐：&ldo;陛下，臣以为，肃安郡王擒下曲如风，亲审从犯，对此案了解颇多，正是不二人选。由他前往锦州，定能查个水落石出。&rdo;

他话音刚落，就有王派人马跳出来道：&ldo;陛下，臣以为不妥。臣有本要奏。&rdo;

宝福连忙下了御阶，接过余世仁的奏章呈上。余世仁为御史台监察御史之一，专纠百官之行为。尤其自□□以来，每逢朝会，则派八位监察御史分列百官左右，以弹劾、纠正官员，肃正纲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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