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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（第1页）

&ldo;什么意思?&rdo;

任辉送了一记白眼给张迟，满脸&ldo;这人太笨&rdo;地神情，道：&ldo;他要是说错了话，官府就会抓他，打得他屁股开花。&rdo;

殷元昭闻言蹙起眉头，问道：&ldo;你见过?&rdo;

不等任辉回答，围着他的几个小孩点头如捣蒜，有个胆大的出来说：&ldo;我们院里头有个书生，上个月就被抓进去了，现在还没放出来呢。&rdo;

张迟看了眼殷元昭，别过脸问道：&ldo;他叫什么名字?&rdo;

&ldo;我们都叫他柳大官，因为他立志做大官。不过他太傻了，竟然骂当官的。我娘说了，哪怕是骂皇帝，也不要骂当官的。&rdo;小孩子们童言无忌，只觉得好玩，想到柳大官的模样就哈哈大笑。

唯有任辉机灵，看他们面色不豫也不想惹祸上身，开口就是赶人：&ldo;我已经说了，你们该走了。&rdo;

张迟见殷元昭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，挥挥手让任辉他们散了。

两人回去的路上特意绕道去了趟闹市，茶楼中依然沸反盈天，细听下去，全都是些无用之语。

回到行馆之后，殷元昭坐在案桌前闭目沉思，目前所知的只是些细枝末节，如何去澄清锦州蒙起来的天，还需从长计议。

齐越偷摸进来的时候，见到的正是这副模样。张迟拉着他说了原委，齐越顺着梯子往上爬，愤愤道：&ldo;如此罔顾法纪，嘿，我就说锦州没一个好的。&rdo;

说完凑到殷元昭跟前，道：&ldo;王爷，昨夜酒宴上的那几人已经查到了，分别是司功参军卢顺、判司江扶风、司仓参军韦镇，这三人在锦州府衙并不得王宪倚重。不过，&rdo;齐越顿了一下，不怀好意地笑道，&ldo;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，说不准能够解释王宪为何给曹焱请功。&rdo;

殷元昭将三人名姓记了下来，念头一转低声吩咐了几句。见齐越一脸雀跃，无奈道：&ldo;是什么消息?&rdo;

齐越摸摸鼻子，压着嗓子道：&ldo;曹焱有个女儿是王宪的宠妾。&rdo;

张迟笑道：&ldo;莫非是枕边风，吹得王刺史脑子糊涂才走了这么一步。看来女人果然是祸水。&rdo;

齐越连忙胳膊肘往后捅过去，不管他装模作样喊痛，瞧着殷元昭道：&ldo;柳姑娘就不是，王爷您说呢?&rdo;

殷元昭闻言，眉毛一挑，道：&ldo;齐越，本王是太过放纵你了。&rdo;

齐越一听，连忙跳开一步跑到门口，笑嘻嘻地道：&ldo;王爷，该用膳了，我去端来。&rdo;

翌日，殷元昭又出现在锦州府衙。

经过昨日之事，辰时众人已经上衙，安坐于公房，就怕殷元昭一个不注意又来个突袭，届时以此为由上奏御前，未免因小失大，得不偿失。

&ldo;不知王爷有何要事?&rdo;虽说锦州上下都想送走这座瘟神，王宪还是得打起精神应对。

&ldo;王刺史，本王此行锦州，除曲如风一案外，陛下尚吩咐体察民情。本王代掌刑部，想查看锦州近五年的刑事卷宗。&rdo;

王宪心中暗自腹诽，都抬出嘉平帝的名头来，若是拒绝岂非对陛下不敬。不过他已自护卫口中得知殷元昭昨日去向，周济则府中已收拾妥当，必定万无一失。只要先他一步找到周家的孙女，便可高枕无忧。

想到此，他大方爽快地答应了殷元昭的要求。还亲自领着殷元昭到了存文馆旁边的一间公房，指着小吏说道：&ldo;这是掌管存文馆的叶有泉，王爷若有不解，直接问他便是。&rdo;

叶有泉二十来岁，长得眉清目秀，见有人前来，早就躬身立在一旁。此时明白了殷元昭的身份，立即道：&ldo;卑职见过王爷。&rdo;

殷元昭道：&ldo;不必多礼。&rdo;又对王宪说道：&ldo;王刺史请自便。&rdo;

王宪闻言告退，暗中使了眼色给叶有泉，让他见机行事。

这间公房只是叶有泉日常办公之所，以行卷宗交接事宜，旁人未经允许是不得进入存文馆的。

叶有泉取了钥匙，和殷元昭一起来到存文馆门前。门上挂着沉沉的一枚铁锁，他打开锁候在一旁，弯腰请殷元昭先进去。

齐越一推开门就高声打了个喷嚏，扑面而来的灰尘让他鼻子瘙痒不断。他挥手乱晃了几下，想轰走霉气，一边拦住殷元昭，皱着眉责问：&ldo;平时不通风吗?&rdo;

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，何况是王府的亲卫。叶有泉只得赔笑道：&ldo;这里都是案卷，存放多年，难免有些霉味。&rdo;

殷元昭止住齐越，负手抬腿迈进去打量。

存文馆上下三层，分别存放地理志、税志和刑事卷宗。朝廷早有律令，州县各决狱讼，自设刑房，须详细记录在押犯人和羁候所人员名册，每经手一案必须形成通案材料，保留原、被告口供、堂审记录、差票、现场勘验结果等等。

在殷元昭看不见的地方，齐越狠狠瞪了叶有泉一眼，揪着他出去搬了桌椅放在门边。

两人刚摆放好，就听到殷元昭问道：&ldo;今年的在押人员名册呢?&rdo;

叶有泉连忙脚不停蹄得取了呈上。

殷元昭翻开，墨色尚新。他用手指比划着一一看去，关押人员姓名和罪行，都列举其中。两百来号人看完，无一人姓柳。在押人员名册本应一月一换，算算日子孩童提到的柳大官也应在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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