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兰的意外是403第一次人员伤亡事故,第二天,大兰就被飞机运回本溪老家,我不敢想象他父母看到他会是什么样的悲壮场面,我跟组里人说:&ldo;大兰家是农村的,他每个月那点军贴费他都攒着,我们集点钱给他家寄过去……&rdo;连野听见了,d7组也捐了好多钱,再后来,其他组也知道了,又捐了好多钱。那段日子,g4很消沉,没人说笑,为子更是经常一个人呆在一边,是啊,平时总是大兰跟他说相声,现在失去搭档了。我十七岁,第一次尝到失去朋友的痛,真的他妈很痛。从那以后,我经常会梦到他赤裸着上身,挥舞着开山刀的样子,在梦中,他总是冲我一笑。也许我们只能在梦里相见了。
虎:解密403特种部队绝密档案第三四
痛苦是需要走过去的,但是有的痛苦一辈子也走不过去,即使是像我们这样的特种兵也是一样无法逾越。大兰走了一个多月了,但是没见上面有任何表示,所有领导对于大兰的牺牲只字不提。我们一直想着为大兰争取一个烈士称号,这样他家那的当地政府,每年就可以给点烈士家属补助,这样的事情不能指望别人出头,大兰毕竟是我们g4组的人,我琢磨了好几天,最后我还是决定找1号确定一下。可是当我找到1号的时候,1号却一脸铁青地说什么是意外死亡,不能被评为烈士。我顿时就火冒三丈:&ldo;难道我们一个兵的生命还要因为什么牺牲的吗?我们不是人吗?&rdo;&ldo;部队有部队的规定,不能评就是不能评。&rdo;&ldo;谁他妈能评?&rdo;&ldo;你跟谁喊呢?滚出去。&rdo;滚就滚,我气呼呼回到组里,大家一听,敢情我们即使是要牺牲也不能没有原因的,否则白搭一条命。大家聚在一起,越说越生气。所有人心里被一股不平衡的怒火燃烧着。事情很快传开了,几个组长到一起,秘密商定了一个方案……
晚饭,哨声吹了几遍了,可是没有一个人出去。是的,我们起义了,用绝食来为大兰争取一个烈士称号,我们不希望他就这样以一个意外而离开这个世界。在我们的印象中,军人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,而不是被几个他妈纨绔子弟开车别了一下就牺牲了。郎队大概是去了食堂才折回来的。进到宿舍一看大家的表情他什么都明白了。他来回地走过来走过去地看着我们。我们都低着头,谁也不看他。&ldo;你们这算是什么?反抗?&rdo;没人说话。&ldo;你们还记得你们是军人吗?&rdo;&ldo;记得,当然记得,也就死了一个当兵的而已,换了地方上的人这事小得了吗?&rdo;连野懒洋洋地说。&ldo;当兵的怎么了?可以随便死吗?&rdo;&ldo;这个我们不知道。&rdo;连野说完往被上靠,闭上了眼睛。&ldo;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,但是我告诉你们,你们现在的做法就是违反军纪,马上都去吃饭。&rdo;我始终坐在一边擦着那把大兰用过的匕首,&ldo;你给我起来,说,是不是你发起的?&rdo;&ldo;队长,死的是我们118分队的兵,不只是我们g4组的一个兵。&rdo;郎队气得跟吃了枪药的哑巴一样,满屋子乱走。我们谁也不看他,走呗我们又不累。&ldo;你跟我出来一趟。&rdo;最后他冲着我说了一句。我没动,这个命令我不能服从。&ldo;叫你呢,听见没有。&rdo;我继续认真地擦那把匕首。郎队上前揪着我领子把我提拉到外面的操场上。&ldo;你还知道你是谁吗,别忘了你还是一个战斗小组的组长。&rdo;&ldo;我当然没忘,就因为我是这个组长,我才要为兄弟争取,有错吗?&rdo;&ldo;你什么态度,这里的人少了谁我不比你心疼,你哪那么大情绪。&rdo;&ldo;我没情绪,死的不是你的孩子。&rdo;&ldo;你他妈的放屁。&rdo;也许是这句话的确是把他刺激疯了,他抓住我的衣襟瞪着狼眼说:&ldo;我他妈告诉你,在越战的时候,我那些战友死了无数了,天天有牺牲的,我们活着的,要死的都不后悔,因为我们是军人,我们没的选择。&rdo;&ldo;如果大兰死在战场上,我无话可说。但是我觉得他这样死,窝囊。&rdo;&ldo;你他妈的气死我了。&rdo;他说着将我狠狠一推。&ldo;想不明白,我就是想不明白。我们来这里当兵,小命没了,一点交代都没有,这兵当不当也就那么回事……&rdo;我话还没说完,郎队抓住我的胳膊一个大背,将我摔到地上,我爬起来:&ldo;你凭什么摔我?凭什么?&rdo;我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,不知道是为大兰委屈,还是为自己。&ldo;你这个小子他妈混蛋。&rdo;&ldo;这兵我铁定不当了,什么狗屁光荣义务,老子不干了。&rdo;我甩手就走,郎队追过来挡在我的前面,&ldo;你给我回来!&rdo;我没有停下步伐。他追上来,一个反剪摁住我,&ldo;臭小子我告诉你,不要以为就你在这儿生气,1号北京跑了好几趟了,希望能给大兰家属争取一点补偿,可是上面的意思,这只是一个意外的事故,最多只能给两千块钱的抚慰金,最后1号自己从腰包里拿出三万块钱,邮给了他家。就你知道他是你战友是吧,我们都不知道是吧。&rdo;我较劲的胳膊慢慢地松了下来,队长放开我,&ldo;马上回去带人去吃饭。&rdo;
我一身尘土回到宿舍,一进门,眼前的一幕让我倒吸一口凉气。所有的士兵都赤裸着上身,整齐地站在两边,中间一个人手里挥舞着武装带挨个抽打他们。&ldo;英雄回来了?&rdo;1号眼睛一立,我没说话,把上衣一脱,站在队伍边上一闭眼。感觉后背一阵疾风,&ldo;啪!&rdo;一腰带抽在后背上。我身子往前晃了一下,接着又是一下,我咬紧牙关挺着。你妈的,用铁头抽。&ldo;啪!啪!&rdo;后背一阵一阵地刺痛。&ldo;他奶奶的,你们这帮小牛犊子,吃几天军粮觉得自己行了是吧,有饭不吃,玩绝食,反了你们了。我他妈周大虎带了这么多年兵,还没一号像你们这样的。命令都敢不服从,还跟老子扯这个……&rdo;他一边说一边抽,那皮带与皮肤接触的声音变得异常刺耳。不管抽在谁的身上,大家都会激灵一下。&ldo;不吃,好啊,那他妈就别吃。整不了你们,这个大队长我不干了。&rdo;郎队一直站在门口,从他的眼神里,我能够感觉到大虎每抽一下,他都心里疼一下。大虎抽累了,用武装带指指我们对队长说:&ldo;郎小明,看看,这就是你带的操蛋兵。从现在开始,不许吃饭,不许喝水。&rdo;他顿了一下,好像想起来什么,接着说:&ldo;不行,这个太便宜你们了。都有了听口令,立正,面向门,向左右转。齐步走!&rdo;大虎背着手,掐着腰带把我们带到了基地后面的废弃工厂,在一个下水道前面停下。大虎指指我:&ldo;把盖子打开。&rdo;我掀开锈迹斑斑的铁盖子,一股恶臭迎面扑来,井里到处是乱飞的蚊子小咬。&ldo;都给我滚下去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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