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,她不禁笑得苦涩。唉,承诺如风,说出口就散了。“郡主打算如何赔偿?”他拉好衣襟后问着。“知道了,过几日我会去我祖父那里调粮,一定会在期限内都调给你。”她懊恼地道。昨天是抱着几分报复的心态,故意要他看她喝酒,可是把人咬成这样……她又不是属狗的,真是。“就这样?”“不然?”“郡主可有意识到咱俩在同张床上,共度一夜?”“你少把话说得那么嗳昧,怎么,逼我对你负责不成?”啐,横竖在他心里,她就是最糟糕的姑娘,他最看不上眼的那一个,随便他了,她不在乎。“那就这么决定了。”“嗄?”“我知道这是郡主的伎俩,对我太过上心,所以就使了这招坏我清白,如今我除了迎娶郡主,还能如何?”他嘴上说得委屈,但唇角却勾着浅浅笑意。昨晚他一夜未眠,因为她一直在哭,哭完了再咬,咬完了再哭,哭哭啼啼的,哪有她平常意气风发的模样?那楚楚可怜的模样,真不知道是折磨了谁,硬是让他看了一晚,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撑不住。而且,他猜想,他俩之间肯定有一段情,只是他忘了。因为姑且不论有无记忆,现在的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这个姑娘实在给他太多惊奇,她的确爱财不端庄,但她率性自然不做作、担忧百姓心怀天下,看似坚强果敢,却把所有的脆弱委屈自己吞,在这一晚过后,他确定了,此刻的自己是倾心于她的。“你你你在说什么鬼话!谁坏你清白,只要你不说我不说,咱俩之间清清白白,谁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。”“咱们俩之间势必有人委屈,发生这种事,我不可能不对那夫人说一声。”见他下地,她忙拉住他。“你别闹,这事我说了算,我说没事就没事,你别闹到我娘那儿。”要是被娘知道,那可是天崩地裂了。“所以郡主决定出阁?”“我不嫁!”“为何?”“昨儿个不过是我喝醉酒罢了,咱俩清清白白,过了就算了,何必论及婚嫁?”别闹了,她头很疼,她想喝解酒汤后再睡一会。“错了,共处一室,咱俩已经不清不白,更遑论——”晁枢引指着自己的胸口,“想看吗?你连这儿都咬了,而且还有这儿、这儿。”骨节分明的指从胸口逐渐往下,尹挚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。“骗人的吧。”她怎么可能会咬那种地方?“要看证据?”他作势要脱衣。“别别别!”她赶忙抓着他的手。“不用不用不用。”“不,很多事都要眼见为凭。”“我就跟你说不用!”“你瞧。”他猛地拉开衣衫。“不要!”她吓得闭上眼,门板同时被人推开,贺氏跟着响起的尖叫声教尹挚猛地倒抽口气,下意识躲进他怀里。“老天啊……”完了完了完了,娘发现了,她要怎么跟娘解释?晁枢引回过头去,门口哪里还有人。“起来吧,咱们得跟那夫人说清楚才成。”话落,他慢条斯理地穿着衣衫。其实,她只要敢睁眼,就会知道他是骗她的,他不过是听见脚步声,故意脱去外衫而已,效果出奇的好。偏厅里,门窗紧闭,所有的下人全都被多静聚在院子的角落,尹挚不发一语,垂着脸站在晁枢引身旁。贺氏坐在上首,向来柔美的五官此刻冷肃慑人。她看着双眼红肿的女儿,再看向她身旁神采飞扬的晁枢引,这状况,不管她再怎么保守的想,都会觉得这两人肯定在昨晚有了夫妻之实!她唯一的宝贝女儿能够和晁枢引结成连理,站在她的立场,她是欣慰且感动的,可问题是,两人八字都没一撇就共度春宵……她到底该怎么办才好?不管怎样,既然有了夫妻之实,势必要成亲,她再气恼晁枢引出格,还是得将女儿嫁给他。她有点恼火,偏偏这种事极不光彩,要是数落他就等于骂了女儿,只能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吞下去,憋死她了。“不知道晁大人有何打算?”半晌,贺氏开门见山地问着。“待在下办妥皇上交托的差事,在下必上门提亲,再回京成亲。”“我没说要嫁。”尹挚低声道。贺氏眯眼瞪去。“事到如今,由不得你。”“娘,我不过是喝醉了,他照顾我一晚罢了。”尹挚被贺氏那赤裸裸的眼光瞪得很害羞,一看就知道她娘亲想歪了。贺氏愣了下,可一见她肿若核桃的双眼,又问:“那你为何哭肿了眼?”“咦?”尹挚一摸眼,这才惊觉双眼是肿的,不由看着身旁的男人,有些难以置信地问:“你打我?”莫不是因为她咬了他,他也毫不客气地反击了?晁枢引险些被她气笑。“我都任你上下其手了,我又怎会……”“你给我闭嘴!”尹挚羞红脸怒吼着,压根不见平常的从容。这人到底是被什么山魅鬼怪给附身了,这种坏人清白的话,他怎么说得出口?“横竖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你哪里还有清白可言?”贺氏头痛的扶了扶额,她一直都知道女儿没把男女大防放在心上,可晁枢引的态度明显就是要赖上她,精明如她,怎会没发觉?况且晁枢引有意娶她,对女儿来说不也是喜事一桩?“怎会没有清白?将这件事掩住,无人知晓,咱们当没这回事就好。”尹挚回应得铿锵有力,真的是没讲礼法当一回事。贺氏真的头痛极了,有点后悔不该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把她丢在尹家,哪怕她身边有丫鬟嬷嬷。但一个个都宠着她,由着她,每一个能将她压制在礼教底下,才会养出她这种性子,枢引最不喜的不就是这一点?蓦地想通,贺氏不由打量着晁枢引,就见他眸色微冷,目光动也没动地落在女儿身上。他这是真的上心了?哪怕失忆了,也再一次对女儿上心?要不依他的性子,说不准还会认为是女儿设套的呢。“你非嫁不可。”晁枢引沉声道。“我就不嫁,你能如何?”呵,难不成还能押着她上花轿?“好了,这事我暂时不管,等你们自个儿谈妥了再跟我说一声。”婚姻大事本就不该让他们私下商议,但女儿明明喜欢他却不肯出阁,那就代表女儿有其他想法,待他们谈完,她再问个清楚也不迟。晁枢引眼见贺氏真的就这样离去,有些傻眼。这状况不管摆在哪家哪户,哪个为人父母的都会立刻允下这门亲事,难不成就连那夫人也不满意他这个女婿?“行了,这事到此为止,我还有事要忙,晁大人要是无事的话可以走了。”尹挚下逐客令,却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。“你为何不嫁?”他沉声问。“我为何得嫁?”她好笑反问。“哎呀,敢情是晁大人对我上心了,所以才故意在我屋里留宿一夜,坏我清白,藉此逼我就范?”可不是吗?喝下多静替她煮的解酒汤后,她的脑袋就清醒许多,马上发现昨晚的事透着太多不寻常,毕竟依他的性子,哪可能赖在她房里不走?分明是挖了陷阱等她入套。“是,就是如此。”他面无表情地道。尹挚顿了下,怀疑自己听错,皱了皱眉,忍不住道:“我没听清楚,你再说一遍。”“我说,”晁枢引直瞅着她那双与昨晚展露截然不同风情的杏眼,轻声道:“我确实对你上心了,所以我要娶你为妻,甚至不惜坏你清白,逼你就范。”尽管她昨晚哭求着要他把晁枢引还给她,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,因为他就是晁枢引,不过就是丢了一段记忆……大概是丢了一段足以让向来不在人前示弱的她落泪的记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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