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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食铁兽妖接着道：&ldo;他曾在猎户的陷阱中救过我一命，我是为了报答他才留在他的身边。眼看他寿命已尽，我便想要替他完成一个心愿。&rdo;

许多鬼怪留在人类身边都是这样的缘由，谢升早已见怪不怪。

他问：&ldo;他的心愿便是来东海拜神仙?&rdo;

男人开始讲述老人的生平：&ldo;他迁居蜀地前曾在苏州居住过，他尚是孩童时，有一回跟着父母来到了孔望山。那日他攀爬上山顶，朝东海望去，竟在海面上望见了一位仙山中的神仙。如今他已经老眼昏花，能记住的事情越来越少，但这件事一直历历在目未曾忘却，为了圆他能够再见一眼神仙的夙愿，我便背他来到此处，等待海市蜃楼降临。&rdo;

&ldo;看来你也知道所谓的东海仙山是海市蜃楼，根本没有神仙。&rdo;

倒也不能说没有神仙。其实海市蜃楼是千里之外的神界被映射在此处，形成一道咫尺天涯的美好幻影。人们见到的神仙，确实存在，只是相距遥远，可望而不可及。

&ldo;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，我好歹也是明事理通人性的妖怪。&rdo;食铁兽妖嗤笑一声：&ldo;我从未偷过山民的粮食，那些妇孺见我兽身模样浑圆可爱，纷纷拿粮食前来投喂我。但我食量太大，待她们反应过来时，自家粮仓早就喂光了。主事的男人回来后，看见空空如也的粮仓，怒不可遏，认定是我偷光了粮食，还组成了围猎队，到处追捕伏击我。&rdo;

谢升见他神态不像说谎，但回想起山民跟随谢楠回天砚山取粮食的情形，又不知究竟谁说了实话。

&ldo;明天我送你上山，你无需担忧村民的伏击。&rdo;谢升提议道，&ldo;若你说的是实话，那么见到海市蜃楼后便速速离开吧。他们已经拿到了新的粮食，不会再想尽办法追击你。&rdo;

食铁兽妖狐疑地看着他，像是在怀疑谢升为何如此好说话。

谢升耸耸肩：&ldo;处理事端总是不外乎法理人情。你们各执一词，因此我暂时无法用法理解决这件事。那么便只剩下人情了，只要你们看完海市蜃楼后就即刻下山，两袖空空不再停留，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呢?&rdo;

&ldo;好，我答应你。&rdo;食铁兽妖向他抱拳，&ldo;请问侠士如何称呼?&rdo;

&ldo;叫我谢升便可。你呢?&rdo;

&ldo;咏川。&rdo;

&ldo;食铁兽咏川，明天一早，我们不见不散。&rdo;

第二日，孔望山顶。

谢升为食铁兽和老者隐去了身形，在旁人眼中，这条山路上只有谢升的身影。

今日清晨下了几滴绵绵细雨，天气略有些湿热。谢升不知这样的天气是否容易出现海市蜃楼，老者悠哉悠哉地坐在食铁兽后背上，两眼望着远处的海面，面色祥和。

海面上云雾缭绕，鸥鸟迎着波涛海浪飞翔翻转，叫声空旷幽远。

一个时辰过去，东海神仙仍未出现。

两个时辰后，食铁搜似乎有些不耐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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