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忽然传来了清脆的鸟鸣,芦笙从思虑中缓缓回过神,她仔细听了一阵,突然发觉哪里好像有些不对,赶忙提起裙摆,快步朝帐外走去。
帐外并没有什么能够发出鸣叫声的鸟雀,只有一张被丢弃在地上的字条。
芦笙微微皱了皱眉,她俯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了字条,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看,确保四下无人后,才缓缓转过身子回到了帐里。她翻开被仔细折好的字条,却见上面的字体锐利似尖刀,笔锋流畅略显凌厉,落款处赫然写着昆山的名字。
“收拾行装,子时随我向东前去嘉成关。”
芦笙轻叹,阿鲁邪前脚刚走,她后脚也要跟着离开了吗,来草原不过一两天,却让她感觉比在中原自由得多,若非是天命难违,她倒真想寻觅一良人,在此处长长久久生活下去。
她刚刚梳理好妆发,碰巧遇上札雅正端着给她准备好的早饭,脚步稳重地从帐外走进。
“小姐快来用些鱼粥吧,大将临走前特地吩咐厨子做的,说是为了适应小姐清淡的胃口,那厨子还特地做的软糯了些。”札雅笑容恬静道,“这鱼肉在咱们草原可不常见,是大将费了好些力气才从中原得来的,小姐真是好福气。”
“好。”芦笙上前几步坐于桌前,抬眼看着桌上已被札雅摆放好的鱼粥和小食,那碗浓稠适宜的鱼粥被用白瓷小碗盛装着,正腾腾地向外冒着热气,显然是刚刚出锅不久,鱼粥虽然味道清淡,但米香和鱼肉的味道却扑鼻而来,冲击人的味蕾。
芦笙优雅地品尝着,原先她师父做鱼粥的手艺在十里洲算是一绝,师父走后,她尝遍了十里洲所有粥铺,终是没有一家做出的味道能同她师父做的相似,再后来她就很少吃鱼粥了。
如今再吃,便稍稍觉得有些恍然。
“帐中可是阿瞒姑娘?”帐门外传来了怯生生的女声,札雅看了一眼正在安然用粥的少女,代替她回答道:“正是我们姑娘。”
“小夫人请阿瞒姑娘前去一叙。”她继续道。
芦笙放下手中的瓷碗,想来是昨晚阿鲁邪在她帐里过夜的事儿被骄兰知道了,如今瞧这架势,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了,她轻轻叹了口气,没想到在她走之前居然还要花时间将那胡搅蛮缠的女人给应付过去。
“我这就去。”
骄兰的毡帐距离芦笙的住处不远,走路过去左右不过花费一刻钟。她和札雅随着刚刚过来请人的姑娘一路过去,却见那姑娘脸色苍白,身子摇摇欲坠。
“你身子不舒服吗,可需要去看巫医?”她赶在那姑娘快要晕倒之前先一步扶住了她,那姑娘强撑站稳身子,苦笑着摇摇头,“姑娘快些去吧,我不大紧的,莫要让小夫人等急了。”
芦笙无言地看了她一眼,这女孩竟然虚弱到了如此模样,想来此时一定与骄兰脱不了干系。
她让札雅赶紧将那姑娘扶去巫医那儿医治,自个只身前去骄兰帐中。
待进入那方奢华的毡帐,她满目皆是纷飞的红纱,有姿容妩媚的美人手提金杯酒盏,醉意朦胧地倚靠在虎皮椅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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