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已无力回答。身上的痛,心里的寒,眼前慢慢黑了下去……
再醒时,已身在柔然军营的毡帐之中,屋里盏着灯,外面一片漆黑。
全身酸痛无力,我伸手覆在小腹,眼泪顷刻间涌了出来。仿佛是场梦,就那么一瞬间,孩子便离我而去……
如果真的是场梦该多好!
门口响起脚步声,是大檀可汗。
&ldo;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你有身孕,情急之下只想着救你脱险……&rdo;
我摇了摇头,泪花四溅!漓,对不起,我们的孩子没了……
他坐在一边,许久才又说道:&ldo;……对不起,若不是我逼你来柔然,也不会这样……&rdo;
或许,这是我欠尼娜的……
&ldo;不能怪你……下午藏身在树上的是什么人?&rdo;我声音微弱地问道。
&ldo;几人蒙着面,武功都不错,尤其是为首的老者!那个女的没有武功,决不是尼娜!&rdo;他担忧地看着我,&ldo;依我看,他们是冲着你来的!可惜,当时带的侍卫不多,让他们跑了!&rdo;
为首的是老者?这么说,不是梁七!那个女子是易容的?还是真的与尼娜形似?
&ldo;先别想这些,好好休息……&rdo;临走前,他补充道,&ldo;等你身体好些,我马上送你回幽州。&rdo;
之前心心念念地盼着回到皇上身边?如今能随时回去,心里反倒犹豫且不宁。孩子没了,我怎么跟皇上解释?
身体似乎差了许多。昏昏沉沉地躺了数日,我才下床。
明天就是元宵,一个团圆的节日。明年的元宵,我就不在了吧!孩子的逝去,意味着我身体康复的希望愈加渺茫……
&ldo;我送你回幽州吧,正好能和他一起过节。&rdo;大檀可汗说道。
我点了点头。马上就能见到皇上了,心益发沉重起来……
队伍行至河边,还没下马车,便听到皇上的声音:&ldo;瑾儿!&rdo;
下了车,遥望着对岸的皇上,眼泪顿时倾泻而出!
&ldo;小叶,保重!&rdo;
大檀可汗轻握着我的手,声音发颤。
&ldo;可汗保重!&rdo;
道了别,我便一步步往河面走去。皇上、肖翼、沈御风也朝河面飞奔而来。
看着皇上的脸越来越近,100米,50米,20米……
&ldo;啊!&rdo;脚下突然一空,整个人跌入水中!
&ldo;瑾儿!&rdo;
&ldo;小瑾!&rdo;
几声凄厉地叫声淹没在水里。刺骨的河水灌入口中,呼吸顿时不畅,喉咙更呛得生疼!我胡乱挣扎着,可头顶是厚冰,脚下更不着底,身子如浮萍般无助,意识渐渐远去……
迷糊中,身体似被什么托住,速度却越来越快,随即陡然从悬崖坠了下去……
&ldo;小瑾,小瑾……&rdo;
有人在耳边不停地叫着。声音很熟,但不是皇上。我无力睁眼,只感觉有滚烫的液体滴在我脸上。
冰冷而僵硬的衣物被拽掉,身上陡然一轻,旋即又回到了水中。不过,这次的水好暖,还带着淡淡的矿物质味道。身子舒服了些,却愈发觉得累、觉得困,脑中只有一个念头:我要睡觉……
&ldo;小瑾,不要睡……小瑾,不能睡……&rdo;
那个声音又在耳边响起,似有软软热热的东西覆在我唇上,身体也被温热地贴着。陌生的气息,但其中的渴切和深情却与皇上一般。
&ldo;漓……&rdo;
我动了动唇,却听不见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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