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轻打杂所在的游船,是途经昙单县最大的花船之一,有着上百丈的长度,船上分三层,船底分两层,将客人和仆从彻底分隔成两个世界。
清晨起来,石轻打着哈欠,起来去倒昨晚船上产生的各种垃圾,看着桶里的花花绿绿,他实在想不通,这些玩意是怎么产生的。
由于昨晚上半夜,在老鸨的“精心教导”下,石轻一直在学习如何服侍人的礼仪,加上他自己“悟性绝佳”,不到半天,就基本掌握了诀窍,这才可以赶在天亮前睡一个好觉。
当然,期间被老鸨占便宜的时候也是有的,要不是他“忍字诀”大成,老鸨可能会在某一刻看到她自己的脑浆。
清晨,天蒙蒙亮,天上虽然还不见太阳,但此时的温度已经升了上来。
石轻提着木桶朝着岸上走去,这些所谓的垃圾,不能直接倒在河里,一来有碍观瞻,二来气味也十分不好,影响客人的休息,所以,几乎所有的垃圾都要上岸丢弃。
将木桶里的垃圾倒进了专门盛放其的大桶内,石轻双手推着推车,朝着一处巷子里走去。
看着一群蓬头垢面的家伙跟在身后,石轻没有一丝紧张,直到推车前面出现一个全身破烂蓬头垢面的家伙。
这人一上来就拦停了石轻的推车,也不言语,石轻明白其中关窍,不急不慢的说道:“三十个铜板。”
那人却是挑眉道:“我以前没见过你,你是新来的?”
石轻淡然道:“不管我是不是新来的,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,想要我这一车的东西,用三十铜板来买。”
男子用冰冷的眼神盯着石轻,但石轻毫不怯场,面色淡然,最终,男子妥协了,一串铜板飞在了空中,被石轻一把抓住。
“好心性,好手法,你是个人物。”
石轻没功夫跟他闲聊,直接让出了推车,顿时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,瞬间扑向了推车上的大木桶。
许多直接将手掏进去翻找里面有没有贵重物品,有的直接抓起一团不知什么的混合物,就往嘴里塞,十分的混乱无序。
不一会儿,大木桶内的东西就被一扫而光,这些乞丐也纷纷离去,那男子看了石轻一眼,随后也离开了此地。
石轻神色不变的将铜钱扔回了木桶里,这些钱自然不可能都是他的,还有船上面的管事的,这一条灰色的产业链,就是如此卑微,但异常坚强的存在着。
“一个可怜人带着一群可怜人,着实可悲可怜,也可笑!”
石轻说着不明所以的言语,却仿佛给这群人下了定论一般。
“沉沦欲海三十载,何时方知我是我…”
…
花船上,醒酒的客人被各自的奴仆搀扶着下了船,而石轻则和众多仆从一样,在船上擦着地板。
由于他将所有的收获,全部给了管理他的管事,对方由此对他青睐有加,不仅没有为难他,甚至公开罩着他,这让石轻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,不然昙河底下又得多几具无名的尸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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