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洋三人一口气跑出密林,来到松花江边。
此时已是日薄西山,彤霞满天。落日的余辉将宽阔的江面染成红彤彤,金灿灿的一片,两岸密实的柳树丛也是红彤彤,金灿灿的。渔船上的渔民陆续收拾起渔网,准备返航了。落日下的松花江是那样安逸,悠闲,散发着超然的美。
在松花江未经人工改造之前,江面十分宽阔,水势也大,一眼望不到对岸。在自然条件很恶劣的情况下松花江从未泛滥成灾,百姓们都说是乾隆皇帝御封&ldo;铜帮铁底&rdo;的缘故,其实,我想还是应该归功于其流域多为平原,而且江面异常宽阔。流域多为平原,江面宽阔,水势虽大却很平稳,很难形成大的洪峰,自然就不会泛滥成灾。说来这真是上苍对东北人的眷顾!
相传乾隆皇帝东巡故土,来到松花江边,有地方官员进贡松花江特产的黄鱼。乾隆皇帝品尝后,大为满意,即兴题诗一首以为纪念。其中有量具就是&ldo;铜帮铁底松花江,人人尽爱黄鱼香&rdo;。从此,松花江就有了铜帮铁底的美名,而松花江特产黄鱼也成了名冠四海的美味。
松花江的鱼是远近闻名的,不但肉味鲜美,而且鱼的数量也特别多。曾听松花江边的老人讲,过去松花江的鱼多如牛毛。有一回,一个放牛娃赶着地主家的牛去江边饮水。老牛刚把嘴扎到江面,还未等它伸出舌头舔水,一条大鱼突然从江水中蹿出一口咬住牛嘴。老牛受惊,下意识用力甩头,竟然甩上一条三四十斤重的大胖头鱼!
可惜,现在松花江里的鱼已经少得可怜了,名满天下的黄鱼更是数年不见踪影。松花江,吉林人的母亲河,承载了世代吉林人的梦想和无数美好的愿望!
但是此刻,李子洋三人却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。望着滔滔不绝的江水,李子洋突然直挺挺跪下来,对着江面放声大哭。
赵大龙拍着他的肩膀劝道:&ldo;子洋,过了松花江就是咱上河湾的三台村啦!咱都到家了你咋还哭了呢&rdo;?
李子洋痛哭良久,豁然抹去眼泪,对二人说道:&ldo;你俩是俺的好兄弟不&rdo;?
赵大龙、王二虎相对一视,坚定地点点头道:&ldo;当然是啦&rdo;!
&ldo;既然你俩是俺的好兄弟,那我们仨就拜把子如何?&rdo;李子洋道。
&ldo;好啊!&rdo;二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李子洋居中,赵大龙在左,王二虎在右,三个人齐刷刷朝北跪下,就地撮一个小土堆,没有香就折了根草棍代香插在土堆上。
李子洋道:&ldo;俺李子洋&rdo;!
大龙道:&ldo;俺赵大龙&rdo;!
二虎道:&ldo;俺王二虎&rdo;!
三人同声,&ldo;俺三人结为兄弟,有福同享,有难同当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&rdo;!说罢,三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!
李子洋率先起身,目露寒光,似乎在心中有了重要的决定。大龙、二虎道:&ldo;大哥,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吧&rdo;!
李子洋感激地拍着二人的肩膀,道:&ldo;胡子劫了俺给爹治伤的银子,俺不能让爹没钱去医治,所以俺决定也去抢一笔,弄点钱给俺爹看病&rdo;!
大龙、二虎相互看了看,齐声说道:&ldo;你爹就是俺爹,大哥你就说咋办吧&rdo;!
老韩头是上河湾的老跑腿子(老光棍儿),有一条船,以在松花江渡口摆渡为生。
天色渐渐暗下来,老韩头摆渡完最后一批客人,准备撑船回上河湾。就在这时,江边的柳树丛里突然蹿出三个蒙面人来。
遇到胡子啦!老韩头心头一惊,急忙撑船打算远离江岸。当先那蒙面人身形异常迅速,眨眼功夫已扑到船前六七尺远的江水中。老韩头挥桨试图阻拦那人,谁知那人身子一纵竟躲过木桨跳上船来。还未等老韩头回过神,那人已蹿到他身边,右手一把揪住老韩头衣领子,沉声道:&ldo;别动&rdo;!
老韩头毕竟在松花江渡口摆了一辈子船,虽未经过什么大风浪,但总算见过些世面,衣领虽被抓住,但双手还能动,急忙扔了桨将双手往左胯骨一捺,行了里掰劲坎子礼。这是胡子的见面礼,以小见大表示对对方的尊重,嘴里说道:&ldo;跑项哥们(百姓对胡子的尊称)腕低着点,皇帝还有草鞋亲。外甥多似舅,添粮不减口(有事好商量,干啥得讲啥规矩)。你可不能六亲不认。天上人间方便第一&rdo;。
李子洋哪里懂这些胡子的行话,二话不说挥左掌照老韩头的大脖筋就是一下。老韩头身子一软,瘫软了下去。这时,另外两个蒙面人大龙、二虎也趟水赶上船来。李子洋故意嘶哑着声音说:&ldo;把他捆起来,扔到苇塘里去。能不能被狼吃,就看他的运气啦&rdo;!
大龙、二虎也不出声,找来绳索三下五除二将老韩头捆成个大粽子,抬着他钻进了江边的柳树丛。
李子洋走进船仓,扯下蒙面,盯着滔滔江水,不由长叹了一声。不多时,大龙、二虎赶回船上,来见李子洋。李子洋抬头问道:&ldo;怎么样&rdo;?
二虎嘿嘿笑了笑,道:&ldo;大哥你放心吧,俺们找的地方很安全,周围没有发现狼踪儿。迎着风口,蚊子也少。估计把他放在那儿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&rdo;!
&ldo;那就好!&rdo;李子洋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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