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有为看了他一眼,又努力平复了一下怒气,才慢慢地说:&ldo;还不是那老一套……你到底来干什么了?&rdo;
李原说:&ldo;我等着看戏。&rdo;他一边说,一边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末。
廖有为皱起了眉头:&ldo;看戏?你不会又捅什么娄子了吧。&rdo;
&ldo;倒不一定是捅娄子,不过领导肯定会生气。&rdo;李原一边说,一边翻着白眼珠看天花板。
廖有为直挠头:&ldo;你又在搞什么鬼。&rdo;
李原嬉皮笑脸的:&ldo;没什么……对了,上次拜托孙局那事儿,也不知道怎么样了。&rdo;
廖有为看看他:&ldo;我就纳闷了,姓杨的不就是冲你吹胡子瞪眼来着吗?你至于这么不依不饶的,非得给人整出点儿贪腐问题来吗?再说,查贪腐,那是反贪局和纪委的事情,咱们查的是刑事案件……&rdo;
李原立刻打断了他:&ldo;亏你还是党员呢,这么点儿觉悟都没有。反腐倡廉的学习会没开过吗?看见有问题的就得向组织……&rdo;
廖有为很不痛快:&ldo;你得了,少跟我这儿扯淡。会上还说我们公安系统,要更有鉴别能力。不能平白地怀疑某个人,更不能捕风捉影,要避免把反腐变成一场政治运动。这些你怎么没记住呢?&rdo;
李原寸步不让:&ldo;怎么没记住,我也没有捕风捉影吧,我也是有证据的……&rdo;
廖有为显得很不屑:&ldo;你那算是什么证据,就看人戴块表就……&rdo;
俩人正吵吵着,廖有为的座机响了。他顾不得说什么,拿起电话放在耳朵边:&ldo;喂……马局……嗯,好的……马上上去……&rdo;
廖有为挂上电话,眼睛都瞪起来了:&ldo;你还说你没捅娄子,马局长又火了,让咱俩现在上去。&rdo;
李原摸摸脑袋:&ldo;你怎么知道他火了?&rdo;
廖有为说:&ldo;他不火能让咱俩一起上去吗?八成又是你捅娄子我背责任。&rdo;
李原有些无奈:&ldo;我什么时候让你背责任了……&rdo;他还想磨叽两句,廖有为已经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。李原只好闭了嘴,紧紧跟在他后面去了局长办公室。
走到马剑的办公室门口,廖有为轻轻敲了敲开着的房门。李原一眼就看见马剑拧着眉毛坐在办公桌后面,一脸的晦气,听见有人敲门,抬头看了一眼:&ldo;进来吧。&rdo;他的口气里倒没有李原想象中的戾气,只有一丝无奈和颓废。
李原和廖有为走进办公室,马剑说了句:&ldo;坐吧。&rdo;自己却从沙发上站起来了。
李原和廖有为坐在沙发上,两人谁也没说话。马剑背着手,绕着两人转了几圈‐‐他也一声没吭,但眼睛一直盯着两个人,这让李原和廖有为不禁有些心里发毛。
好容易等他转够了,回到座位上坐下,李原和廖有为才听到马剑问了一句:&ldo;又查那个案子了?&rdo;
李原和廖有为对视了一眼,他们完全不知道马剑心里是怎么想的,也就不知道怎么回复合适,只好保持沉默。
而马剑则轻轻地叹了口气:&ldo;查就查吧……孙副厅马上就到……&rdo;
李原和廖有为又对视了一眼,俩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惊动孙宝奎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马剑依然无话,而李原和廖有为则被这沉默压抑得透不过气来。两人不断地对着使眼色,希望对方能先说话,缓和一下气氛,但两个人却谁也下不了决心开这个口。
好在孙宝奎来得倒不算太晚,过了十二分钟‐‐李原一直在偷瞟墙上的石英钟‐‐孙宝奎终于走进了办公室,而他不是一个人来的,和他一起的还有夏厅长。
孙宝奎和夏厅长一走进来,李原和廖有为慌忙站了起来。夏厅长倒是很随和:&ldo;坐,坐。&rdo;他一边示意着李原和廖有为坐下,一边自己和孙宝奎也坐在了沙发上。
李原一看,这屋里就自己的职务最低,他很识趣地站了起来,给几位领导端茶倒水。等他给每位领导面前都放好了茶水,却发现自己的位子已经被马剑坐了。
李原不免有些尴尬:&ldo;几位聊着,我先走了。&rdo;他说着话,拔腿就想往外走。
夏厅长连忙叫住他:&ldo;你别走,今天这事儿和你有很大关系。&rdo;
李原满脸陪着笑:&ldo;我一个普通小警察,能和我有什么关系……&rdo;
夏厅长正色道:&ldo;难道我会糊弄你吗?你把门关上,过来。&rdo;
李原只好把局长办公室的门关上,然后回到沙发旁,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聆听教训。
没想到夏厅长居然叹了口气,然后对孙宝奎说:&ldo;老孙,你说说吧。&rdo;
孙宝奎看看屋里的人,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李原身上:&ldo;李原,你是不是又在追查甘必强被杀的案子了?&rdo;
李原瞪大了眼睛:&ldo;没有啊,不是说不让查了吗?&rdo;
孙宝奎大手一挥:&ldo;得了吧,别装蒜了。又有人把状告到厅里了,说明明不让查了,为什么还在查,问我们公安系统还有没有纪律了。&rdo;
李原说:&ldo;这可邪了,我得问问老曾,这两天他神神秘秘的,没准就是他在偷偷调查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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