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好吧,我去弄床铺。”陈规是老实人,搞不懂年轻人的心思,转身而去。
“亚冲,你怎么几个月都不回家?连封信也没有来过,你姐也是,不写信,也不打电话到狗蛋家里来转告一声。爸妈都担心死了。唉,你长大了,但是,也要顾顾家里啊。爸妈就生你一根独苗。”陈秀便对陈冲唠叨起来,又关问爱女的情况。
“姐姐挺好的。你放心吧,姐夫对她很好。蓝妮越长越漂亮,上幼儿园了。你有空,进城去看看她们。我也出来工作,到时,我开宾馆给你住。”陈冲连忙说姐姐生活好,免得父母担忧。
他知道父母不喜欢去陈怡家,因为陈怡的家翁家婆不好讲话,看不起乡下人。
所以,他又加上一句“开宾馆给你住。”好让陈秀放心到城里来看望陈怡。
“什么?你没考上大学?你出来工作了?这……怎么回事?”陈秀听得陈冲没考上大学,眼神哀露,很失望。
“妈,现在这年代,儿子要有出息,也不一定非要考上大学。早点出来工作,也挺好的。你别担心了,儿子早点娶媳妇,给你抱孙子。我刚才给了爹一笔钱,你们明天去买台电视来看,装台电话,我天天打电话给你们。我把我姐、亚娟、我的电话都写给你。”灯光下,陈冲看到母亲满皱纹,不由心头一酸。
他不想再让母亲忧伤与担心,强颜欢笑,哄她,又移开话题。
他掏出钢笔,拿出一个小本子,撕下一张纸,写下了自己、何丽娟、陈怡三人的手机号给陈秀。
“阿姨,亚冲现在挺好的,工作很努力,工资也挺高的。你放心吧,我和怡姐会看着他的。再说,我和亚冲从小都算是乖孩子,想那狗蛋打工十年,没文化,不也赚钱建新房、娶媳妇了吗?”何丽娟此时也只好说假话,来哄陈秀了。
“唉,亚冲没考上大学,我这个当妈的,始终不舒服。这十几年来,我和他爸辛辛苦苦的,省吃俭用的,盼啥?不就是盼亚冲考上大学吗?唉,你让我明天怎么跟邻里乡亲们说呀?亚冲几个月没回来,我和他爸,都以为他上大学去了。现在,我和他爸都没面子了。”陈秀唉声叹气,老泪浊流。
“妈,对不起!儿子不争气,让你和爸面上无光,浪费了你们十几年的心血,实在对不起。”陈冲见状,急急下跪在陈秀面前。
“哎呀,你这是干啥,都什么年代了?还下跪的,快起来。”陈秀抹抹泪水,赶紧扶起陈冲。
她被爱子这一举动震撼,心头也软了。
“阿姨,我陪你睡吧,明天一早,我和亚冲还要赶回市区上班的。十点多钟了,我也不回家,你明天有空,就去我家一趟,告诉我爸妈,说我挺好的。”何丽娟也落泪了,连忙扶起陈秀回房。
“亚冲,你也早点睡。打工就打工呗,谁叫咱家命苦。唉!”陈秀心里或多或少还是不舒服。
她十几年苦盼,盼的都是儿子上大学,以后不用打工,不用种田,风风光光的,清清闲闲的,到政府部门上班去。
现在,这十几年的希望都落空了。
她挺伤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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