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晴晚从废弃的小院中走出,随着人群朝登闻鼓的所在走去。
陆晴晚心情莫名的忐忑,一种不安感在她心中滋生。
登闻鼓前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,十几个身披白袍的美貌少女,一脸决绝地站在一个敲鼓少女的身后。
“如果不是为了活下去,我们何苦背负骂名,成为这世间最下贱的人。”
“陆长生是大将军之后,军功显赫,受万人追捧,美名传天下,那他就可以随意虐杀妓子吗?”
“杀人偿命,妓子的命也是命!”
十几个少女异口同声地喊道。
陆晴晚看着那几个姑娘,心跳得越来越快。
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。
“陆副将怎么会去逛青楼,她们该不会是在诬陷人吧?”
“男人果然都一样,英雄难过美人关啊!”
“他哪是难关美人关,没听那妓子说吗?陆长生直接把妓子给弄死了!”
京兆府的卫兵姗姗来迟,冲着女子们呵斥道:
“快滚快滚,听到没有!不要在这里闹事!”
敲鼓少女不甘示弱,昂首挺胸道:
“我们何曾在闹事,我敲了登闻鼓,我要伸冤!今日死的是我们的同伴,明日死的就是我们。”
卫兵握紧刀柄威胁道:
“再闹就把你们通通抓起来,关进大牢里。”
少女眼含热泪,悲愤道:
“妓子的命就不是命吗?妓子就不是大晋的子民吗?我们从没有一日违背大晋的律法,只因为我们身份卑贱,就可以被肆意虐杀吗?谁人不知,秋水死的惨烈,被发现的时候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。”
百姓中又爆发出一阵喧闹声。
所有人都震惊不已,原来陆长生在纯良正义的外表下,竟然藏着这样残忍暴虐的一面。
卫兵竟不顾众人的眼光,抬起刀柄就砸在少女的脸上。
“不许伤人!”
陆晴晚脱口而出,周围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。
少女栽倒在地,额头被砸出一个口子,鲜血直流,她抬起头,仍是不肯屈服。
少女的眼神渐渐冰冷,她的手摸向腰间,说道:
“与其我为鱼肉,不如搏一搏,为其他的姐妹拼出一条血生路!”
陆晴晚意识到她要做什么,忙推开人群冲过去。
“拦住她,她要自杀!”
陆晴晚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尖叫声中。
十几个少女一同拔出腰间的匕首,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颈项,又毅然决然地拔了出来。
粗壮的血柱从十几个少女纤细的脖颈处朝着四面八方喷薄而出,好似漫天血雨。
前排来不及躲避的看客,被溅了满脸满身的血。
人浪激烈地涌动起来,所有人都拼命地想逃离这里,陆晴晚每前进一步,就被撞得倒退五步。
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孩,浸泡在自己的血泊中,死不瞑目。
陆晴晚看得清楚,她们脸色苍白,嘴唇发青。
她们就算不自杀,也会不久于人世。
尽管她们将陆长生推到风口浪尖处,可陆晴晚还是为她们的死去感到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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